普劳图斯和欧洲文学史上的第一个吝啬鬼

　　在西方文学史画廊中，有一类人物形象是“吝啬鬼”。这类人往往是老头，爱财如命，唯利是图，法国著名作家莫里哀笔下那个专做高利贷营生的阿尔巴贡说出了他们的人生信条： “世上的东西，就数钱可贵。”阿尔巴贡有一个远祖，他就是西方文学史画廊中第一个吝啬鬼——欧克利奥。

　　和阿尔巴贡不同，欧克利奥是个又穷又小气的老头，家里除了蜘蛛网外什么都没有，要是烟囱往外冒烟，他都要大喊大叫，说跑了空气。他有个同样小气的爷爷，攒了一坛黄金，却舍不得给儿孙，埋在了屋里。他有个漂亮女儿，虔心供奉神灵，灶王爷有意要给她一笔嫁妆，施展神的法力，不想竟让欧克利奥意外地挖到了这坛金子。

　　这一下可不得了啦，老头晚上不睡觉，白天不出门，一天要检查几十遍。谁跟他打招呼，他就疑心人家知道他得了金子，在打他的主意。后来，他的金钱被一个奴隶偷走，奴隶的主人卢科尼德斯正向他女儿求婚，于是就将金子归还给了他。金子失而复得，欧克利奥才豁达起来，把它当做嫁妆送给了女儿。从此之后，他又恢复了内心的平静，成为一个正常的老头。

　　《一坛金子》这出戏是古罗马喜剧家普劳图斯(约前254—前184)根据古希腊喜剧家米南德的新喜剧改编的。

　　一般认为普劳图斯的戏剧在结构上比较松散，不过《一坛金子》是个例外，故事发生在一天之内，一幕戏连着一幕戏，非常紧凑。特别是运用了一个“巧合”的手法，让观众连连称妙：卢科尼德斯曾经酒后玷污了欧克利奥的女儿，导致她怀孕。青年爱上少女，来向欧克利奥求婚。恰巧这时，欧克利奥发现金子丢失了，正痛苦不已，引起卢科尼德斯的误会，“惹你苦恼的那件事是我干的，我承认”，结果误会更深。作家巧妙利用拉丁文“坛子”一词的阴性特征，用“她”同时指坛子和少女，让两人各怀心事，相互抢白，妙趣横生。

　　虽然欧克利奥是西方文学史上的第一个“吝啬鬼”，不过他还是没有泯灭人性，最后将一坛金子慷慨送给女儿，比起他的那些“子孙后代”，算是大方的，也显得可爱。塑造了这样一个有趣人物的作家自然深受后世的崇拜，托名普劳图斯的喜剧作品竟达130多部。经考证，人们认为流传下来的有21部作品是他的。比较著名的剧作还有《孪生兄弟》《驴子的喜剧》《吹牛军人》等。

　　2017年第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