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邮缘
我出生在一个邮电工人家庭,父母是老邮电人,我们姐弟三人也在邮政系统工作。
母亲是20世纪80年代邮电局的报务班班长,她对工作认真负责,对我们要求严厉。母亲坚强乐观,做事有条理,总是嘴角上扬,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很小的时候,我常常被母亲带到邮局跟她上班,在滴滴答答的电报声中安然入睡。母亲记忆力非常好,80岁的人了,还记得许多四位数的电报码。今年7月,酒泉举办全国集邮书画展,看到那些集邮书画作品和精美的邮票,母亲激动不已——邮政情结已深深植入她的灵魂深处。
父亲年轻时是邮政投递员,骑着自行车走家串户送信件、报刊、电报和汇款单。他待人热情,经常帮人修理自行车、摩托车,还教人一些养花养鸟的技巧。父亲退休后走在大街上,总是有人跟他打招呼:“石师傅,好久不见。”然后,握手寒暄。后来我才知道,那些人都是邮政客户,父亲为他们服务过,常年累月下来就成了朋友。
父亲去世前一个月,我用轮椅推他上街,见到那些老客户,他依旧习惯性地挥手致意。虽然已经说不出话来,但还是会呜呜啦啦地想跟这些老朋友聊些什么。
小时候,我们一家住在邮电局大院里,每年正月十五闹花灯,父亲就用一双巧手照着邮票上的样子制作八角灯、荷花灯——我对邮票的认知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父亲去世后,他穿过的邮电制服、收藏的邮册,以及他在当地邮政春节联欢晚会上表演的照片,成了我们怀念他的寄托。
我们家并不富裕,子女多,无积蓄。姐姐通过招工进入邮电局工作。为了供我上学,成绩优秀的弟弟不得已顶了妈妈的班。姐姐和弟弟工作后,又先后通过努力考上了甘肃邮电学校职工中专班。
考取政法学院,毕业后当律师或法官,一直是我的梦想。1987年,我参加高考。报志愿的时候,我填报的全是政法类院校,弟弟建议我填报一所邮电学校。大概还是“邮缘”,我没有被自己填报的学校录取,却被弟弟帮我选的石家庄邮电专科学校录取了。
那时候,家里出一个大学生是全家的荣耀。姐姐每个月拿出自己的一部分工资,父母起早贪黑卖了3年的五香黑瓜子,供我上完了大学。大学毕业后,我回到生我养我的故乡酒泉,进入邮电系统工作,我们一家5口,都有了一身属于自己的邮电绿。
当时,大中专毕业生需要实习一年。刚开始,我被人教科安排担任老师,对新招的30多名工人进行为期半年的岗前培训。我硬着头皮,对照课本跑生产一线,将计算结果在邮资机上核实,晚上备课写教案,白天上课作辅导。虽然学生跟我同龄,但他们非常敬重我,学习培训很认真。经过培训,他们个个达到了上岗水平,一些优秀的后来还走上了领导岗位。
培训结束后,我又跟班组实习。邮件组人员紧张,班长让我顶班上包裹、挂刷台。我认真记录邮件的分拣路向和工作流程,把包裹、印刷品倒出来,蹲在地上分拣好,再装进邮袋。每天下班后,几乎累得走不动路,躺到床上很快就能睡着,可往往又因为一阵腰疼而醒来。实习结束,我成了邮政科一名业务管理员。
1998年10月,邮电分营,我又经历了人事教育部、报刊发行局、市场经营部等多岗位锻炼。2001年,我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举起右拳在党旗下庄严宣誓的那一刻,我热泪盈眶。
2012年8月,单位推荐3名同志到新成立的酒泉市邮政管理局和金昌市邮政管理局工作,我是其中之一。组织考察时,情况有了变化:想将我调整到嘉峪关市邮政管理局。对于离开家乡去外地任职,我心里很矛盾很纠结:孩子刚考上大学,丈夫工作很忙,父母、婆婆年事已高,我怎么放心得下?但我还是毅然服从组织安排,背上行李只身一人去了嘉峪关。
到嘉峪关市邮政管理局工作已整整7年,我经历过没有财政拨款挂牌的尴尬、人员少资金短缺的无奈,以及获得市委、市政府政策资金支持的狂喜,其中的酸甜苦辣,难以言说。
智能快递柜布放一直是嘉峪关市的难点。局里多次向市政府打报告,鲜有回音。有天,当我们又一次去找主管副市长时,他正好从外地学习回来。听了我们的汇报,他很高兴,说自己学习期间接触、使用过智能快递柜,确实非常便捷。他当即把市房管局局长叫来,亲自讲解智能快递柜的好处,要求房管局积极配合我们工作,把这项便民利民措施真正落地……那一天,我真的好高兴。
今年春节期间,我写了一个小品脚本《我们都是追梦人》,讲的是邮政人的故事,其中饱含着我和我们一家对邮政业的执着与热爱:一生有缘,一生邮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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